朱宪民:我眼中的纪实摄影2017年08月 作者: 来源:中国摄影出版社 责任编辑:前进者
简介:
朱宪民,中国当代摄影史上不容忽视的摄影家之一。从 20 世纪 70 年代至今,他捕捉了从黄河源头到珠江入海口的中国百姓影像, 最终形成了中国在 70 到 90 年代的影像人类学的视觉表达。在今天推荐的这篇文 ... 关键字:纪实摄影
内容:
朱宪民,中国当代摄影史上不容忽视的摄影家之一。从 20 世纪 70 年代至今,他捕捉了从黄河源头到珠江入海口的中国百姓影像, 最终形成了中国在 70 到 90 年代的影像人类学的视觉表达。在今天推荐的这篇文章里,朱公谈了谈他眼中的纪实摄影,原文发表于2001年,在今天看来仍具有现实意义。图文选自《真理的慧眼 : 中国摄影家朱宪民》 大千世界,芸芸众生,面对纷至沓来的各种生活现象,摄影家不可能也没有必要把所有目睹的场面都拍摄下来。相反,他应该抓住具有普遍社会意义的瞬间,揭示时代的特征,反映时代的主流,而不是舍本逐末。一位有强烈社会责任感的摄影家,对人民负责也对历史负责。而有些人故意无视大多数人们的生活,只专注于搜集一些琐碎的、下意识的、畸形的、不具有代表性的东西。他们这么做,有的是源于思想认识上的局限,有的可能是想以此标新立异,达到引人注目的目的,这就更不足取了。 目前对纪实摄影的理解亦有误区,比如有人就听不得“歌颂”这个词,仿佛一纪实就只应去揭露阴暗面,这样理解未免失之偏颇。生活毕竟有灿烂光明的一面,积极的、向上的、健康的、进步的始终是主流。所以一位好的纪实摄影家,不仅能够冷静地针砭时弊,也能够热情地讴歌新生事物。很多优秀的作品之所以能鼓舞人、激励人,在于它们展现了生活的真善美,给了人们信心和启迪,从而产生了激动人心的号召力。 纪实摄影创作中,除了专业素养之外,摄影者的思想感情色彩也直接影响着作品。就拿农村题材的作品来说吧,目前我国确有不少农村地区尚未摆脱贫困,那里人们的生存环境十分恶劣。这些东西不是不能表现,关键是带着什么样的思想感情去表现。同样是贫困落后地区的纪实之作,解海龙的《希望工程》却让人触摸到摄影家的拳拳之心,通过画面,你不仅会爱上这些衣衫褴褛、目光明亮的孩子,还会发出深深的感喟:如果他们诞生在城市,又是怎样的幸运? 在表现农民形象问题上,有人常常提到中国农民的素质差,其实这是经济、教育发展滞后造成的,并不是农民自身的过失。“什么最苦?睁眼瞎(指没文化的人)最苦”,农民对此也是深有体会的。在某些摄影作品中,贫困的农民除了痴呆的神态与麻木的表情外一无所有,我们不知道摄影者想借此说明什么问题,或者表现什么样的主题。我的疑问是:贫困一定等同于痴傻吗?人和人后天所受的教育有别,机遇也不完全均等,但先天是平等的。造成一个地区贫困的原因是比较复杂的,我们应该怀着深刻的同情心看待这一切,而不是在作品中流露出轻蔑、歧视的倾向。那种“越破越穷越艺术”的观点我是反对的。穷,不是傻,如果把穷、傻当成艺术刻意表现,是拍不出有生命力的作品的。巴西的萨尔加多拍摄的《埃塞俄比亚的饥荒》,在全世界引起巨大震动。他拍的落后、贫穷、饥饿,令人同情,而不是让人看了感到他们不是人,不应该存在。对于生活,对于人,既不能粉饰,也不应贬低。 我曾拍过一些风光小品,但越来越偏爱纪实摄影。我也曾很注意地去揣摩影展、影赛的口味,记得在20 多年前的全国影展上我的作品一次入选多达8 幅。但那些作品大都是图解式的,远离人民,因此也就成为过眼烟云,后来我在出版个人作品集时一幅也没选入。我越来越强烈地认识到:照片的价值就在于它是真实的记录,摄影记录现实的作用是其他艺术门类所无法替代的。摄影不同于绘画的很重要一点,就在于摄影有帮助人们了解社会的功能。 我拿着相机走南闯北几十年,最后发现我的根还是在中原。我17 岁才离开黄河边上的老家,那是一个贫穷偏僻的小村庄,那里有我的父老兄弟,有我童年时的梦想,有父辈的嘱托。当我第一次回到阔别多年的家乡,见到魂牵梦萦的黄河,把镜头对准我多年不见的父老乡亲们时,我的手禁不住颤抖,取景框都被泪水模糊了。我猛然感到自己终于找到了“根”,找到了摄影创作的“根”。后来我每年都要回去,并把“黄河(中原)人”作为自己的创作重点。那里的生活远远谈不上富裕,但祖祖辈辈生活在那里的人们苦中有乐,怨中有爱,落后中有进步,在他们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生命运动中,洋溢着一种朴实、淳厚的美。他们犹如黄河一般,是把社会推向前进的永恒力量。如果我不倾心着力去表现我的这些父老乡亲,就愧为黄河的儿子。 纪实摄影要敢于直面现实,直面人生,但是我反对“越破越穷越艺术”的观点。农民当中有懒汉,也有二流子,就看你拍照的出发点是什么了。生活中确有落后、痛苦、悲惨的场面,可以拍,但不能损伤他人的人格。不能以为自己挎上个照相机就高人一等了。有的人热衷于拍摄穷、傻、下意识的动作,在日常生活中专找变态。穷不是傻!贫富、文化的差别是由于多方面原因造成的,有些“穷哥儿们”的智商可能比我们还高,只是他没有得到充分施展的机会。把穷、傻当成艺术来表现,这种思想不扭转就拍不出有生命力的东西。 纪实摄影看起来容易,好像谁都可以拍,但实际上拍纪实比风光要难得多。难就难在它要求在一刹那既要快速直接抓取,又要艺术表现,人物布局、光线、情绪等都要考虑到。我在出发去拍照之前脑子里基本上是一张白纸。如果拍照之前就在脑子里构思好今天要拍什么,甚至画好构图,确定用什么光线,画面上有什么人物,这种想法与做法和纪实摄影完全不相容。摄影家就像猎手,碰上什么打什么,见黄羊要打,见野兔也要打,专打一样,砍倒树抓麻雀,那绝不是好猎手。 纪实摄影可以有各种拍法,我认为最重要的是真实感,是贴近生活。我拍的大都是系列的,很少一张一张地发表。我也拍特写,但更多的是注重环境的衬托,尽可能把有时代特点、地域特色的背景拍进去,让观众能清楚地看到他们吃什么,穿什么,摆设什么,等等。我很少逛庙会、赶热闹,拍的都是普普通通的人,平平常常的生活场景。我希望让若干年后的人们看到这些画面后了解:原来人们是这样生活的。这就是我的历史责任。 我不喜欢用滤色镜、人造光源、暗房特技等摄影手法,而是选择最接近自然的形式。虽然我备有135 相机的标准、广角等多种镜头,但用得最多的是80—200mm 变焦镜头。有时我也用傻瓜相机拍。我主要拍黑白片。有人喜欢用18—20mm 的超广角镜头拍,拍出来的变形东西我看不懂,不知道他要表现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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