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湾战争爆发后，除了新华社和中国日报社外，南方报业集团、广州日报、现代快报、华商报等也派出摄影记者，奔赴伊拉克采访。中国的地方报社摄影记者越来越多地走向世界舞台，可喜可贺。

     读了《我的第一次战地采访》（《人民摄影》报，2003年4月16日）和中国摄影报上的有关文章后，发现了一个共同的问题：语言问题成为中国摄影记者走向世界舞台的巨大障碍。

     现代快报摄影记者陆云在接受《人民摄影》报采访时说出了下面一番话：在阿拉伯国家，英语仍是通用语言，做任何事情都需要语言。在那里采访的国内文字记者都是做国际新闻的，英文水平不用说。而摄影记者这方面就不尽如人意，经常可以看到我们的摄影记者离不开文字记者，而不像一些外国同行能单独行动。无法与采访对象沟通，甚至会出现新闻内容的偏差。有时候到我们这里的信息都是倒了几手的，当我们知道时，采访已经快结束了。

     语言是人与人之间交流的最重要手段，也是人际交流中获取信息的重要渠道，当然也是记者采访时不可或缺的主要工具。听不懂别人的语言，不会说别人的话，就是个"聋哑人"，在这里丝毫没有贬低聋哑人的意思，但是，在信息沟通方面，聋哑人毕竟受到了生理限制。聋哑人作记者就更加困难。不幸的是，因为不懂国际通用的语言，走出国门，我们的摄影记者多数就真的成了"聋哑人"。
一个残疾人要和一群正常人竞争，又处在一个危险而陌生的环境里，可以想见，那个残疾人有多难。

     问题出在哪里？

     一、新闻传播类高等教育专业设置、课程设置有待改进

     针对办报中"重文轻图"现象的"图文并重""两翼齐飞"的办报指导思想已提出并实践了十几年，"读图时代"已然来临，我们培养的人才没有做到"两翼齐飞"。

     高等教育在干什么？摄影教育界在做什么？新闻教育界在做什么？面对全球化的发展趋势，什么样的传播人才才能够适应媒体发展的需要？等等问题没有得到应有的研究和重视。

     --摄影教育被归入"艺术类"，招生考试重技能，轻文化素质，文化考试分数极低；培养"重图轻文"，多数学生连中文写作都难做到"文通字顺"，写图片说明错字连篇，更别谈外语水平了！这哪里是什么高等教育！

     --新闻传播学学科（含新闻学、广播电视新闻学、编辑出版学、广告学）中没有新闻摄影专业，新闻教育界培养人才的方式依然是"重文轻图"，大多注重的是培养"笔杆子"，没有做到"图文并重""两翼齐飞"，新闻摄影只作为一门专业课，占3-5个学分，从专业课比重来看所占比例极低。以中国人民大学新闻学院新闻学专业为例，2001级本科教学方案中，共有专业课必修学分22个，其中新闻摄影只占3个学分；选修课学分12个，没有摄影或图像传播类课程；

     可见我们培养的人才本来就是"一条腿长，一条腿短"、"一只手硬，一只手软"的"残疾人"。

     针对上述情况，在参加中国摄影家协会第六次全国代表大会时，我曾写了题为《高等摄影教育：跨世纪的尴尬、困惑与新世纪的思索--面向21世纪的21个问题》（详见附件）的书面发言，这些问题是：

     1、高等摄影教育的目的是什么？当前社会的需要？个人的追求？还是人格的完美？

     2、高等摄影教育的短期目标和长期目标各有哪些？

     3、高等摄影教育的起点在哪里？基础教育为高等摄影教育打下了怎样的基础？

     4、高等摄影教育要不要以全面的素质教育为前提？

     5、21世纪，高等摄影教育是不是全面素质教育的有机组成部分？

     6、面向21世纪，高等摄影教育面临哪些新的挑战？怎样应对？

     7、面向21世纪，高等摄影教育入学考试应当考什么？应当选拔什么样的人才？

     8、面向21世纪，高等摄影教育人才的选拔应当更加看重哪些综合素质和特殊素质？

     9、目前，我国高等摄影教育人才选拔的模式有哪些？

     10、21世纪，高等摄影教育人才选拔的模式应当是什么样的？

     11、理想的高等摄影教育培养模式应当是怎样的？

     12、当前的大学摄影课堂：高等摄影教育在教什么？

     13、21世纪，高等摄影教育应当教什么？

     14、目前，高等摄影教育工作者是些什么样的人？

     15、21世纪，高等摄影教育工作者应当是些什么样的人？

     16、哪些大学有摄影系或摄影专业？

     17、摄影系应当设在哪些高等院校？

     18、在我国有没有高等摄影教育的成功经验？

     19、面向21世纪，在中国摄影走向世界的历史进程中，高等摄影教育应当发挥怎样的作用？

     20、面向21世纪，中国摄影家协会应当为我国的高等摄影教育做些什么？

     21、影响21世纪摄影人才成长的环境因素有哪些？摄影专业媒体和摄影比赛、评奖在对高等摄影教育发生怎样的影响？
上述问题没能引起足够的重视。

     毫无疑问，对于当今的摄影记者而言，语言、文字水平是和摄影图片质量同样重要的两个翅膀之一。拥有强硬的两翼，才能飞得高、飞得远，飞得优美、飞得潇洒！

     二、素质教育要继续加强

     我国的素质教育一直在重视加强。从上个世纪八十年代起，外语被看成是全面素质教育的有机组成部分已二十多年。然而，许多人学了十年（初中三年，高中三年，大学四年）或更长时间（从小学开始）的外语，却是"既聋又哑"，不能听，不能说，只能借助于字典读，很少有人能写。这就是中国大学毕业生的现状。哪怕是过了四级、六级，也还是个"哑巴"，要真正能开口说话，用外语交流，只能去上"新东方"或其他外语强化班、口语班。

     加强素质教育仍然是从根本上解决交流、传播问题的根本和关键。除了德智体美劳等素质外，素质教育还应包括文化知识、外语能力、思维能力、写作水平、创新能力、计算机运用水平等内容。

     当然，现在的在校大学生的外语水平在不断提高，相信会有越来越多语言上没问题的新闻传播工作者充实到新闻传播队伍中来。
现在的难处是如何尽快有一批素质全面、"图文并重""两翼齐飞"、能多条腿（文字、图片、外语、计算机等）走路的人才充实到新闻摄影队伍中来。新华社在派驻外记者时既强化外语，又强化计算机，还要求摄影记者不只能拍照片，还要能写文字稿、拍摄录像，这样的记者，才真正能走出国门。

     从总体上看，对于多数新闻摄影记者而言，由于操作技术简便，计算机的普及似乎做得更好，多数摄影记者已能熟练操作计算机来处理、传递数字影像，现在的难点是写作和外语。

     三、解决方案：任重道远

     一、设新闻摄影专业第二学士学位，招一些外语专业本科毕业生来新闻传播院系学习新闻摄影的第二学士学位，使毕业生实现"多专多能"；

     二、顺应传播全球化的发展趋势，在新闻传播院系各专业增加外语课程（听、说、读、采访、写作等），采访、写作课程率先实现"双语教学"；

     三、顺应传媒视觉化（Media Visualization）、传媒一体化（Media Convergency）的发展趋势，在新闻传播院系各专业增加视觉传播课程（含视觉心理学、视觉传播原理、平面设计等）和影像传播课程（含摄影技术、摄影造型技巧、新闻摄影理论、摄影采访与图片编辑、摄影史等）的设置，加强上述课程的教学，使新闻传播类各专业的毕业生均实现一专多能，成为复合型人才；

     四、制订短期培训计划，全面加强在职新闻摄影队伍的文化素质教育和外语培训，强化外语，以应对国际变化。

     上述方案，均离不开高水平的师资队伍建设。

     从目前来看，中国新闻摄影记者要想真正走向世界舞台，仍然是：任重而道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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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附件]：
     高等摄影教育：跨世纪的尴尬、困惑与新世纪的思索--面向21世纪的21个问题

     教育是发展科学技术和培养人才的基础，在现代化建设中具有先导性全局性作用, 必须摆在优先发展的战略地位。
     --江泽民：《全面建设小康社会,开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新局面》

     摄影队伍建设是中国摄影家协会的重要任务之一，而队伍建设的核心是人才培养，现代化人才培养的主要途径是教育。中国摄影家协会也应当把摄影教育--尤其是高等摄影教育摆在优先发展的战略地位。

     高等摄影教育处于十分尴尬的地位:

     --只有艺术类的摄影专业，专业设置少且乱；教师人员老且少；学生选拔难；课程设置不尽合理；
     --新闻传播业对摄影专门人才--尤其是图片编辑和摄影总监的需求在增加，但我国高等院校专业目录中却只有艺术类的摄影专业，而没有新闻摄影专业或传播摄影专业；
     --摄影界高谈阔论高等摄影教育者众，真正采取有力措施、付诸实际行动者寡；
     ……

     中国摄影家协会能否为中国摄影高等人才的培养做点儿实事？ 1、高等摄影教育的目的是什么？当前社会的需要？个人的追求？还是人格的完美？抑或是兼而有之?

     追求人格的完美是教育的终极目标。在注重社会需要的同时，高等摄影教育也应当目标更高、更加着眼于未来。个人追求应当有更高尚的目标和更崇高的理想。经过高等教育培养的优秀人才，应当更加注重摄影的创造性和创新精神，更加具有高贵的品格，不媚俗，不随波逐流，成为摄影创作队伍中的脊梁。当前社会需要只是一时之需，应有更长远的目标和追求。

     2、高等摄影教育的短期目标和长期目标各有哪些？
     高等摄影教育的短期目标是培养目前社会需要的职业人员，是一种职业教育。高等摄影教育的长期目标应是培养一代高水平的富于创造性的新人，他们中的某些人应当成为大艺术家，成为国际水平的，能立于世界摄影艺术之林的大师。

     3、高等摄影教育的起点在哪里？基础教育为高等摄影教育打下了怎样的基础？
目前，我国高等摄影教育的起点很低。基础教育阶段没有能够很好地将摄影作为素质教育的内容加以重视。其实，学习摄影的起步阶段应从小学就可以开始，因为摄影手段的可操作性很强，入门很容易。但是，由于经济、社会发展的不平衡，我国初级阶段摄影的普及率不高，给摄影高等教育的人才选拔和培养带来了困难。许多摄影专业的大学生没有基础，从零开始，或只有一点绘画的基础，不少人文化水平很低，制约了摄影高等教育的发展和摄影高等教育水平的提高。

     4、高等摄影教育要不要以全面的素质教育为前提？
摄影高等教育应以全面的高质量的素质教育为前提，才能确保高等教育的高品质、高水平。

     5、21世纪，高等摄影教育是不是全面素质教育的有机组成部分？
     21世纪的高等摄影教育应当成为现代大学生全面素质教育的有机组成部分。在网络传播日益视觉化的时代，培养当代大学生的摄影影像认识能力、识别能力和鉴赏能力，对全面提高传媒影像传播的质量，提升全社会的影像传播水平具有重要意义。

     6、面向21世纪，高等摄影教育面临哪些新的挑战？怎样应对？
面向21世纪，高等摄影教育面临新的巨大的挑战。一方面，大众传播媒介对懂摄影图像、鉴赏能力强、善于运用摄影图像和文字相结合来进行有效的信息传播的高水平人才如图片编辑、摄影总监等有大量的需求，；另一方面，高等院校培养的摄影师们却往往因为文化水平的局限而拍摄水平不高，表达能力欠佳，对"传播"（communication）缺乏正确的认识和理解，只想自己，不想受众。难以满足摄影传播工作的要求。

     在信息时代和泛图像化时代，对影像的判断能力，尤其是传播价值的判断能力不高，制约着中国影像传播的总体水平的提高。

     7、面向21世纪，高等摄影教育入学考试应当考什么？应当选拔什么样的人才？
只考绘画和设计显然是不够的，要走出绘画的藩篱，考一考对摄影的悟性；要提高对文化水平的要求，尤其是对外语的要求。别把摄影高等教育与低文化水平联系在一起。

     8、面向21世纪，高等摄影教育人才的选拔应当更加看重哪些综合素质和特殊素质？
面向21世纪，高等摄影教育人才的选拔应当更加看重综合素质，尤其是文化水平、外语水平；在特殊素质方面，应当注重视觉判断能力、理解能力、摄影语言的把握能力、表达能力和沟通交流能力的考核。

     9、目前，我国高等摄影教育人才选拔的模式有哪些？
     一类是先单独考专业（绘画、色彩等），然后参加全国统一高考，考文化课，录取按艺术类分数线，所有的艺术院校和院系均如此；另一类是没有专业考核，只参加全国统一高考，考文化课，按普通文科录取，如新闻传播类院系。

     10、21世纪，高等摄影教育人才选拔的模式应当是什么样的？
     21世纪，高等摄影教育人才选拔的模式应当是重综合素质、重文化水平、重创新精神、重视觉能力、重传播意识、重发展潜力。

     11、理想的高等摄影教育模式应当是怎样的？
     选拔符合上述条件的优秀人才，加以全面培养，素质与能力并重，动手能力与理论素养并重，创新能力与表达能力、传播能力并重。

     12、当前的大学摄影课堂：高等摄影教育在教什么？
     以技术技巧为主，轻综合素质；以动手能力为主，轻理论素养和思维能力，以手脚代替头脑，用脑思考者少；以满足工作要求为主，轻理想和创造。

     13、21世纪，高等摄影教育应当教什么？
     教思维能力；教创造精神；教传播技能；教全面发展。

     14、目前，高等摄影教育工作者是些什么样的人？
     高等摄影教育工作者是高等摄影教育事业的具体实施者，他们的背景、素质和能力，对高等摄影教育事业的发展起决定作用。令人遗憾的是，目前，高等摄影教育工作者队伍十分不健全，具体表现在：半路出家者居多，又老又少，队伍残缺不全；文化素质、综合素质有待提高；从事专业经历少，专业能力不够强；外语能力差，国际意识薄弱；重视思维训练者少，研究教育规律者寡。等等。

     15、21世纪，高等摄影教育工作者应当是些什么样的人？
     21世纪，高等摄影教育工作者应当是这样一些人：他们全面素质高，专业能力强，传授水平高； 他们能手脑并用，勤思考，善创新，具有专业思维训练能力；他们年富力强，热爱教学，执着于教育事业；他们尊重学生的创造，钻研教育规律；他们外语水平高，见多识广，国际化意识强；他们有强烈的传播意识和愿望。

     16、目前，哪些大学有摄影系或摄影专业？
     据中国摄影家协会网2002年12月20日所列的招生情况来看,下列院校设有摄影专业:
     清华大学美术学院
     中央美术学院艺术设计系摄影艺术专业
     鲁迅美术学院摄影系
     大连医科大学摄影专业
     西安美术学院版画系摄影专业
     北京电影学院摄影专业
     中国美院视觉艺术学院 艺术设计（商业摄影）
     四川美术学院 摄影专业
     北京广播学院 摄影专业
     重庆大学美视电影学院 摄影专业
     西安工程科技学院 摄影专业
     天津师大影视艺术学院 影视摄影专业
     大连轻工学院 摄影专业
     中原工学院 图片摄影与设计
     现代图像艺术学院
     陕西省雨果艺术传播学院摄影专业
     等等。

    17、摄影系应当设在哪些高等院校？
     除了上述院校之外，综合性大学，非艺术类专业，是否应当招摄影专业的学生，如新闻传播学院，新闻摄影或传播摄影专业培养的人才是否更符合社会发展的需要？

     18、在我国有没有非艺术类高等摄影教育的成功经验？
     中国人民大学的新闻摄影教育是有成功经验的。有许多例证。

    19、面向21世纪，在中国摄影走向世界的历史进程中，高等摄影教育应当发挥怎样的作用？ 
    中国的摄影要想走向世界，首先必须解决文化问题，具体来讲，是外语和跨文化传播的问题。文化素养要高，对中外文化有全面的了解和掌握，外语水平要高，才能出的了国门，真正和国外同行交流。

    20、面向21世纪，中国摄影家协会应当为我国的高等摄影教育做些什么？
     应当成立摄影教育部门，不只搞摄影函授学院和电影学院模式的高等艺术摄影教育，还应拓展思路，和更多的综合性大学合作，培养综合素质好，专业水准高的全面发展的，能走向世界的复合型人才。

    21、影响21世纪摄影人才成长的环境因素有哪些？摄影专业媒体和摄影比赛、评奖在对高等摄影教育发生怎样的影响？ 
    21世纪是中国摄影走向世界的新世纪，是国际交往日益频繁的新世纪。高等摄影教育，应当发挥主要作用，培养国际化人才。摄影专业报刊应当更加注重教育功能的发挥，多一些摄影教育的内容。
摄影比赛、评奖应注重"国际化"，评委应有国际化的眼光，加强真正意义上的对外交流，尤其是高等教育交流，而不只是出去"转转"、"看看"，"拍拍"，最重要的是"谈谈"，要有实实在在的对话和交流。摄影比赛、评奖应成为国际水准的摄影人之间对话和交流的平台。

    摄影比赛、评奖对摄影高等教育的导向作用不可小视。要确保质量和水准。

    高等摄影教育应培养摄影人才正确的价值观，不能跟着大奖走，"唯奖是求"，唯利是图。